我是大姜,今年36岁。和老婆结婚8年,感情算是平淡稳定。
去年十月份,我去外地参加一个招商会,因为到的比较晚,就在车站附近找了家快捷宾馆住下。异乡的夜晚格外漫长,我正躺在床上无聊地刷手机,忽然就收到一个附近的人加好友信息,我随手就点了通过。打开头像一看,是个25岁左右的姑娘。我问她有什么事。她说和男朋友吵架了心情不好,想找个人聊天解闷。我说:那真是蛮巧,我一个人出差,正愁没人说话。然后她问了我多大是干啥的,我说了个大概。我心里想的是,陌生人消磨消磨而已,何必当真。然后她就不见外地给我发语音,向我吐槽男朋友多么一根筋不会哄人,常常把她气到无语,说到动情处,竟还有些哽咽,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安慰她。
忽然,她说,你住在哪个宾馆,我能去找你喝一杯吗?家里有一瓶好酒。我吓了一跳,觉得这也太大胆太唐突了。可不知道为啥,我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期待,可能是日复一日平淡的生活,实在是缺少激情缺少让人开心的东西。于是,我告诉她宾馆地点后,又从美团上点了几个下酒菜。然后起来收拾了一下,让自己看起来更整洁更精神点。
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吧,那姑娘敲门进来了。我仔细一看,确实长相身材都不错,眼睛有些红肿好像刚哭过的样子。我说:大晚上的,你不怕我是坏人么?她说:这年头,说自己是坏人的都不会坏到哪里去,真正的坏人都伪装自己是好人。我被她的话逗笑了,顿时感觉亲近了不少,于是我们打开酒,用茶杯就开始喝起来。她边喝便倾诉自己内心的不悦,无非是一些小女生的情绪和抱怨,我能感觉到她对男友对现状有很多不满,于是讲了几个笑话逗她开心。酒过三巡,她脸色泛起了红晕,眯着半醉半醒的眼睛对我说,你是个可爱的大叔。我老脸一红,多少年都没人说我“可爱”了,此刻从一个姑娘嘴里说出来,竟别有一番滋味。
喝到最后,我们都醉意朦胧,就稀里糊涂地睡到了一起,记不得谁主动,也记不得具体的过程,整体的感觉就是迷乱而放肆,拼命释放内心的压抑,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。看到她躺在我身边,我心里其实是有些发慌的,结婚这么多年,我一直中规中矩地过日子,这是第一次“越轨”,竟然还是和一个才认识几小时的陌生人。我觉得挺离谱的,简直不可思议。姑娘倒是比我淡定,看着我说:都是成年人,礼貌性上床,别往心里去,我不会赖着你。礼貌性上床?这词真是绝了,我哑然失笑,不知道是自己老了,还是这世界变了。因为我要赶去参加招商会,来不及陪她吃早饭,就掏出500元现金给她,让她自己照顾自己,她没有拒绝。但是,当我坐到会场想给她发消息时,发现她已经把我删除,我真佩服现在的年轻人如此洒脱,一点也不拖泥带水。
会议结束回了家,日子又回归到朝九晚五、按部就班。个把月后的一天,我路过一个社区宣传栏,一群大学生正在宣讲预防艾滋病的相关知识,我就停下来听了几句。一个学生说:艾滋病可以导致机体免疫力降低,容易被真菌、病毒感染,部分感染者会起斑疹丘疹,严重者可发展为疱疹……
我忽然心里一紧,因为我的大腿上这几天莫名其妙出现了一簇小水疱,有些热辣辣的烧灼感!难道我感染上艾滋病病毒了?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,拼命回想那天晚上,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时有没有做防护措施。喝了那么多酒,大概率是没有的,我心里万马奔腾,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挪到家里的。
下午,我立即跟单位请假去医院做检查,医生说只是单纯疱疹,叫我别紧张,口服阿昔洛韦片就可以。我觉得他太轻描淡写了,好像一点也不重视,便主动提出要做艾滋病抗原抗体检测,医生有些惊讶地看着我,说:你要做就去做吧。第二天结果出来了,抗体显示阴性,虚惊一场,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。可上网去查,发现又有人说,艾滋病抗体的检测可以出现“假阴性”,因为抗体的出现需要时间,有些患者在三个月时才会出现抗体阳性。
我的心又被吊到了半空,做什么工作都心不在焉、魂不守舍。晚上睡觉时,我忍不住往坏处想:假如我真的得了艾滋病,老婆孩子怎么办?单位同事怎么看我?父母那里怎么交待?一想到自己可能无比消瘦、浑身糜烂悲惨地死去,我就心慌的不行,我恨不得把时间倒回去,绝不干那样的荒唐事。可这世界,哪有什么如果,我真的恨透了自己。因为贪恋一时的放纵刺激,给自己的生活买下定时炸弹。
后来,我开始经常性失眠,还会在夜里出冷汗,感觉心悸头昏。我委婉建议老婆也去做个检查,她骂我脑子坏了,说自己天天在家,没必要做这个。我实在没有勇气把实情告诉她,但是心理上却刻意想和她保持距离,我生怕自己有什么传染给她。
后来,我又去了南京和上海的两家医院各做了遍检查,依然是阴性。可我依然半信半疑,甚至觉得自己症状越来越明显。医生说:你太紧张和恐惧了,这样下去可能会患上艾滋病恐惧症。他建议我去看看心理科。
现在,我真是度日如年,一失足成千古恨,哪天才能彻底解脱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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