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2005年16岁那年开始得强迫症,求治多年未得其法,后来在2019年很幸运的遇到了觉泽老师,在她的指导下学习动中禅,半年康复,现在已经过去近五个年头了。五年里,随着不断的修行,我的状态越来越好,在修行上积累了一些经验,对人生也有了很多的感悟,所以我把它写下来,一是想表达对觉泽老师的感恩感谢,二是想给大家树立信心,这条路我已经走过了,它绝对是已知的对治强迫症的完美良药,这并非是我道听途说的,而是我亲身经历的,所以我可以保证。
一、我的修行成果
我从开始接触动中禅到现在已经五年了。说来惭愧,自从强迫症康复后,随着痛苦的大大减轻,我的注意力更多的被工作家庭和玩乐给牵扯过去了,修行基本上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,像2021年基本上一年都没怎么练,现在也是想起来就练练,想不起来就算了。说起来也是觉泽老师的方法比较好,不然更坚持不下来。但即便练成这样,我依然感到了动中禅带来的巨大利益。身心怎么日益轻松、智慧如何增长,就不细说了,我想说一件不久前发生的事情。当时发生了一件对我来说很难受的事情(不是头脑想象的,是现实中真实发生的),这件事带给了我深深的刺激和巨大的恐惧。事情发生的第一天,我大部分心思都在这件事上,但是,我依然感觉到,我有一个很微弱的觉知像丝线一样链接着心与现实世界,所以我还是能正常的工作生活。第二天,我依然苦闷,于是中午经行了一会,走着走着,一股非常凌厉的觉性直冲而上,一下子就把心带到了安全的地方,同时,它就当黑夜的一道闪电般瞬间照亮了念头利用这件事所耍的诡计,我的心一下子充满了力量,似乎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,照了下镜子,眼神也变得神采奕奕。这并不是说恐惧消失了,它还在,但是它和心之间有了一个空间,可以理解为两个人一开始扭打在一起, 而现在擦肩而过了。恐惧还在, 但我没有受苦。又过了几天,我还刻意回想了几次这件事,但心一次也没有再被这件事纠缠住,我继续开开心心的过我的日子了。这时候我就想起来了隆波通大师曾经说过的,要好好培养觉性,关键时刻它会保护心,从这看老头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。不管怎样,我把它称之为“觉性的奇迹”,这件事其实比症状的刺激性更强,因为症状多是想出来的,但这件事是实实在在发生的。这件事并没有什么转机,也没有什么变化,但我却并不为它受苦了,这不就是奇迹吗?
二、几点修行建议
修行五年来,我对强迫症、对修行也有了一些认识和思考,总结起来,主要是“四要四不要”。
一是不要急于求成。我们强迫症患者修行动中禅,不是因为兴趣,而是为了治病,所以一开始就是“目的不纯”,想快点好起来,不再痛苦,所以大家一般会练的特别卖力,特别想见到效果。这其实是个误区。练习只是一个敲门砖,什么时候能够看到效果,是你说了不算的。就像一个花匠种花,他能做的,只是尽职尽责的洒种、施肥、浇水、除虫,但至于花什么时候会开,只有老天爷说了算,花匠说了不算,不吃不喝不睡守着也不算。所以,不要经常问老师什么时候能见效果,什么时候能好,老师也不知道。最好的心态是什么呢?像个五、六岁的孩子练动中禅一样,他不知道为啥练,也不知道练了会咋样,也不知道啥时候会有效果,只因为大人让他练,他就练了。他就像一个房子一样,每扇窗户都是开放的,但你要知道,敞开的窗户越多,风越容易能吹进来。所以,但行好事, 莫问前程,不要对修行有什么期待和要求,像个懵懂儿童一样,轻轻松松、玩游戏一样的去练,属于你的,老天爷早晚都会给你。
二是不要好高骛远。有的迫友还会更贪心一点,觉得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罪,看通过修行能不能获得神秘体验、神通以及更高的修为,成为一代大师,也能多少补偿下自己。因为强迫症在家庭、事业上一事无成,那么因祸得福觉醒得道开悟,比其他人幸福快乐也成啊。不要有这种想法。我们修行不是因为我们有慧根,是我们被苦逼迫的没有办法才走上这条路。遇见这条路已经比很多强迫症的人要幸运了,要懂得知足。只要通过修行,能少受一点苦,能正常的工作生活就可以了,不要搞什么自行车,那只是欲望和头脑挖的陷阱而已。想开悟的时候想想阿姜甘彭说过的话,“开悟只是一个名号而已,不苦才是真的”。
三是不要偶像崇拜。强迫症康复的旅途艰难且孤独,所以我们需要榜样,告诉大家战胜强迫症是可能的,重生是可能的,这也是觉泽老师让我写这份体会的原因。可是,我们需要榜样,但不需要一个被神话的偶像。我们强迫症人没有安全感,所以崇拜追随一个大师会让我们获得一些慰藉。但这是不可取的。所有的大师都是人,他们的一些论述是针对某个特定时空、特定人群或是针对自己独特的经历,不是每句话都是普适性的,甚至都不一定是对的,有的大师也会犯错误走错路。最关键的是,头脑会借此搞理论强迫。他会说,“觉泽老师说了,要这么这么练,我是不是练错了?”或是“隆波田说了,要觉性如链,我这么做对不对啊?”等等,总之,偶像的名号一被打出来, 你就会抛下了对动作的觉知,开始分析怎么做是对的,这就是理论强迫的典型症状。甚至对觉知觉性本身的崇拜都会成为障碍,你会想“觉知很重要啊,我练对了没有,我得好好想想”,得,又中招了。所以,关键点是,放下对一切偶像的崇拜和依赖,相信自己的直觉去练习,不管头脑打着谁的旗号都不要搭理他们,把心放在动作上,这就是“佛挡杀佛、神挡杀神”的意思。其实,放下偶像崇拜本身就是一种成长。偶像是将榜样按照自己的想象神格化,本身就是不存在,只是一种心理安慰而已。真正的成长,是将大师的话当做参考,而最重要的是相信自己的体验体会,只有你自己亲身经历的,你才敢拍着胸脯说,我保证这是真的。
四是不要相信“证据”。我们强迫症的人之所以会被自己的想法玩的团团转,是因为我们的头脑过于强大,它不仅会欺骗你,它还很擅长寻找证据证明它是对的,从而让我们更加深信不疑,无法脱身。首先,在思想层面,它可能会进行周密的逻辑分析,它会说,“我必须要好好想想这件事,它很重要,我想不明白就会。。。。(种种可怕后果)”“我知道可能性很小, 但万一呢,我得好好想一想。。。”“我如果也生病了怎么办,你看谁谁谁都生病了,我得考虑考虑怎么办”等等,头脑有一万种理由告诉你,这个想法确实很严重,你必须去思考它,解决它,然而一旦你相信了它离开了觉知动作,你就会迷失在幻觉之中了。其次,由于我们的思维过于强势,它甚至可以影响到生理,从而让人更容易受到欺骗。对于有些强迫症患者来说,他一想到,我身体的哪哪会不会有问题,然后他身体的那一部分真的会感到有些不舒服,这种感受是真真切切的,从而使他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,“我身体确实哪哪发生问题了,我得去好好看看怎么个事”,从而陷入了强迫的链条。最后,头脑还有更绝的一招,引用现实。举个例子,有人反复痛苦女朋友离开他。女朋友离开他是事实,也成了头脑最好的帮凶。一想起“哎呀,她为什么离开我,”那个人就会一脑袋扎进去,离开动作开始痛苦。他很难受,他不想再想这个事情了,但是头脑会说,“可是这是事实啊,她确实对不起你”,然后那人就会继续痛苦下去。其实,我们从旁观者角度看, 女朋友分手已经是十年前的事,他当下受苦不是因为女朋友,而是那个念头在让他受苦。而他一直痛苦是他没有看清楚,念头一直在用过去发生的事情当诱饵,吸引他一次次离开动作陷入念头中去。所以,不要去相信头脑提供的证据,不管是思维层面还是生理层面还是现实层面,是突破强迫症的关键。想象下在菩提树下悟道的佛陀,不管是妖魔鬼怪、枪林弹雨还是美女财宝,他都巍然不动。所以,不管念头是在吓唬你还是诱惑你还是装出一副帮你的样子,都要坚定的离开它,选择觉知动作。事实上,被念头所诱惑可以说是人类的“原罪”。《圣经》上说,亚当和夏娃听信了蛇的引诱吃下苹果被赶出伊甸园,想一想先哲有没有可能是领悟到什么真理,又没法给别人解释清楚,没办法便写下了这则寓言。
五是要学会忍受痛苦。症状诱惑我们的另一法宝就是痛苦的情绪或者称为苦受。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觉察,有时候念头一冒出来,会到来很强烈的情绪,让人感到很难受。而整个强迫的链条是这样的:念头升起–感到痛苦–想摆脱痛苦–去分析念头解决念头–更加痛苦–玩命去分析解决念头,一个强迫的死循环就是这么产生的。所以可以看出,通过思维分析念头去解决强迫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死胡同,是注定会失败的。所以爱因斯坦会说,“用创造问题的思维模式无法解决问题”。那么怎么办呢?念头升起、感到痛苦都是自然的现象,我们无法避免,出路在第三步,“想摆脱痛苦”。痛苦一来,我们下意识的反应都是通过思维,通过分析症状来缓解去除痛苦,反而招致了更大的痛苦。这点不通过修行很难觉察。现在我们不这样做了,痛苦的感受升起时,尽量去觉知动作,通过觉知动作打破解决痛苦的习性,不去干涉痛苦,老老实实的受苦,强迫的链条就被打破了。然后你就会发现,你只要忍受住痛苦不去解决它,念头就不会越来越多,痛苦也不会越来越大,它们会自然的流转起来,它会来,也会走。通过不断的修行,心会逐渐聪明起来,发现痛苦会走,快乐也会走,慢慢的,佛家三法印中的“无常”就会在眼前展现,当然这就是后话了。这是从原理上分析老实受苦的重要性,实际上,强迫症人从踏上修行路开始,就是很不容易的,既要忍受症状的折磨,还要强撑着修行,我也经历过,真是苦不堪言。但是只要咬牙坚持下来,你会发现,吃过的苦都是值得的。大家听说过,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。但大家听说过荣格的一句话没有,“能忍受痛苦为善,不能忍受痛苦为恶”。
六是要重视与念头的拉扯。开始修行,大家会被教导去觉知动作,事实上,这也是很难的,因为现在觉性还很弱小,念头一来、症状一来就会被拖着跑,但这也很正常,没有关系。重点是,发现自己想了,分析症状了,要尽快回到动作上来。然后可能会再次迷失,再次回来,再迷失,再回来。实际上,觉性就是在一次次的拉扯中壮大的。如果将觉性比作猫,那么与念头的拉扯就是猫粮,拉扯越多,觉性会越强大。所以,不要抱怨自己症状多,念头多,这也可能是好事情,关键是要以此为契机,尽最大可能回到动作上。还有的学员怕被念头拽走,死死的抓着动作,这也是不正确的,觉性也不会增长。放松下来,再一次被念头拖走也没关系,重要的是一次次的回来。其实,能感觉到与念头之间的拉扯已经是进步了,在没有修行前,念头一来就直接陷进去了,哪会感到什么拉扯。
七是要坚持专修与日常相结合。通过修行也许会发现,心的功能有两个,一个是想也就是思考,另一个是觉,也就是知道。但实际上,由于人类教育的缺陷,我们从小就被教授去开发思考的功能,从没有人教导我们如何开发觉性,这也是为什么强迫症多学霸,但学霸也无法拯救自己的原因。修行就是通过一次次觉知自己的动作,不断去开发心的另一个功能,就是觉性。有人质疑觉性的存在,其实仔细想想,我们的思维是一直在变化,可是从小到达,我们感觉身体里那个我,始终没有变,那么,没有变的那个,到底是谁?我们的症状告诉我们,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,要抓紧处理。可是,在我们内心深处,我们又知道不对劲。如果我们的心只有思维,那么我们应该完全和思维保持一致,相信确实有问题,那么发出质疑的那个,又是谁?那就是心的另一部,清明的那部分,就是觉知。 通过不断的修行,让觉性不断的壮大,夺回属于自己的主导地位,让思维重新回到附属品和工具的位置,就是内观治疗强迫症所走的路线。所以,坚持不断的开发觉性是很重要的,不仅仅靠一天两三次的专修,点滴时间也可以利用起来,例如在排队时、坐车时、上厕所手机没电时,可以翻翻掌、敲敲手指、攥纂拳、捶捶腿、觉知下自己的吸气呼气,都是很好的习惯,坚持下来配合专修也会有不错的收获。事实上,有时候症状来临的时候,可能你正在办公或是讲话,不可能让你去打坐或是经行,敲敲手指头,症状就消退了。
八是要有勇气。我们强迫症人都比较胆小,说勇气仿佛和我们不搭边。但其实,我们胆小是因为我们更敏感,我们会感受到比一般人更强烈的恐惧。那么勇气是什么?勇气不是不害怕。一块石头啥也不怕,没人会说它是块勇敢的石头;一个傻子死都不怕,但没人说他是个勇敢的傻子。真正的勇士,是在面临强大的恐惧和黑暗时,尽管在颤抖,可依然不逃避不退缩,面对它,正视它,穿越它。你在强迫症里待的时间太久了,现在的解决模式虽然很痛苦,但毕竟是个习惯的领域,还会给你点安全感。可是觉知动作就像大雾中的悬崖边一样,纵深一跃,也许前途光明,也许粉身碎骨,问题是,你敢跳吗,还是就这样苦一辈子?你敢赌一把吗?
三、最后面的话
写了好多,其实我觉得,最重要的在这里:懂的再多,不如现在行动起来。动中禅的修行,明白多少道理其实不重要,重要的是要去做;明白怎么练也不重要,重要是要去练。只要去练,一切道理都会自然呈现。
我很幸运,遇到了觉泽老师这样的明师指点,少走了很多的弯路,也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修行方式。大家也很幸运,能遇到觉泽老师,本就说明是有福报的,下面需要做的,就是好好练习,坚持练习,快乐练习,我们因觉泽老师而受益,未来也会有人因我们而受益,大家加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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